中西文化交流之闌尾炎篇

前言：溫哥華的醫療體系，是有名的慢。慢，而且冷血。正如北國的嚴冬一樣，他手持適者生存的篩子，正在人群中翻攪，無情的過濾著那些不幸被篩網勾到的人們。好友 Jimmy 的媽媽，癌症診斷一拖超過半年，能治變成不能治。我弟急性胃炎，被丟在急診室裡肌寒交迫等了三小時....

慢，而且冷血。

================= ok，回到正文吧~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某天我感冒。請個假，在家吃成藥，窩在被裡逼汗....第二天，身體虛弱但至少能做事，也沒再發燒或啥的，就去上班了。

某個重感冒不知輕重的自私鬼，剛好也給我帶病上班。我被她傳染了，所以又隔幾天後又感冒一次。不過這次就大條了，因為之前感冒的體力還沒補回來，所以兩病相加，痛苦了整整兩天。第三天可以上班了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多請一天假在家休養....就要去日本玩了，我需要多一點體力，沒必要為公司賣命到這樣，反正現在工作上也沒啥事。

周五我回去上班，下班後一如往常去外面吃飯，我和 Jimmy David 跑到珍珠小館，吃了碗牛肉麵，起先還好，之後越來越覺得胃不舒服，就先送他們回家，自己趕快回去看有啥胃藥吃一吃。一到家身體就開始漸漸塴潰了...

MSN 上跟 Shannie 問了日本現在的天氣和要帶的東西之後....：
－－ * 夏 * 奔跑 * －－ says: (下午 9:32:47)你要好好保重喔 我說真的
－－ * 夏 * 奔跑 * －－ says: (下午 9:33:04)我可是很期待你來這裡大玩特玩的！
（至此突然整個人變非常虛，快要動不了）
散仙Lawrence‧ says: (下午 9:35:19)我現在不行了，先來睡去
散仙Lawrence‧ says: (下午 9:35:34)明天再聊ok? 3q3q
（草草關機上床睡去，此時才9:35分！）

我在床上半坐著，肚子實在是越來越痛，不知何時老弟回家，看我這樣就找了胃藥給我吃，可是那藥上面寫著 2005 過期，我實在不敢吃。討論之後我們初步確定和他當年的症狀很像，所以我們找出了他當年吃的那個胃漲氣的藥.... OMG，2003年的藥！更可怕！老弟拿著瓶子衝出去買同款的藥，之後的事情發生順序我就不太清楚了，不過我一一列出來：

我去廁所吐了半碗牛肉麵....
「唉呀，第一次覺得吐出來的東西，還蠻好吃的，有點想把那個麵再吃下去....」
馬桶裡的麵條還認得出來呢！可見根本沒有消化過一丁點，而嘴邊的味道....真是美味。建議大家去珍珠小館吃一次牛肉麵，真的是溫哥華最好吃的之一！不過把吐出來的東西又吃回去，你當我是牛嗎？會反芻喔？（夏牛牛我不是說妳啦）....所以忍慟把牛肉麵沖掉了。

在床上坐著喘息時，一時噁心把最後半碗也吐掉了。這下子真的沒牛肉麵了.....整個人上吐下瀉已經算是空了。拜託，我才大病一整週，體力都還沒開始進補，就又吐光了，到底要怎樣呀？我已經沒力再去吐了...

老弟：「胃炎不能吃東西，喝水也不行！要等看醫生，然後要吃一週的白粥.....etc. 」
（我的牛肉麵～～～～）


＝＝＝ 事發至此，午夜1200整 ＝＝＝＝

「才 12 點喔？醫生開門幾點？早上 9 點！？ A 害 A 害！要忍到早上！！？？」

我在床上手腳冰冷，痛的只能低吟，看著時間12:05.... 12:10......12:12..... oh fk....要忍到早上... 啊～～～～～～ （不過再怎樣也比去急診室冷的半死好）.... 中途我兩度冷到受不了，去用熱水沖腳之後再回床上滾.....

3:00..... 3:01.....痛起來真的是每一分鐘都不知道怎麼渡過的....

4:44 ..... shit 幹麻去看到這個時間....

不知是痛到過頭還是怎樣，在7:00時似乎昏迷了一小時，到了8:00時醒來，慶幸自己少受苦一小時。

9:00!!!!

打電話打電話！！！電話不通！醫師遲到！.....
shit....我也每天都遲到上班，沒話可說.....9:30～～～ 忙線！！

反正我見到家庭醫師時，是十一點，中間發生什麼事？反正就是繼續痛的半死。
醫師：「你的胃炎是好處理，但是以我的經驗你有60%機會有盲腸炎，我不能擔誤你的診斷，你要趕快去 Vancouver General Hospital 做檢查，如果不快一點，盲腸破了就會變腹膜炎，會有生命危險....」此時我腦中浮現夏牛牛的臉還有她到處蹦蹦跳跳的樣子....「啊呀我的東京之行、拉麵之旅、瘋狂的聖誕假期........ToT」

痛的半死拿著醫師的單子，趕到VGH急診室時已經一點了，因為有家庭醫師的單子，我很快就被受理。快到送我去的 Candy 停好車我就已經要進去裡面了，事實上如果把看家庭醫師的時間排進去，我反而等更久，等了 12 小時。因為我前一晚就可以去排急診了.......

到了裡面，沒想到還要再登記一次：

護士：你的姓名，住址，電話，生日，聯絡人姓名，住址，電話，有沒有糖尿病，過敏，磕藥，抽煙，喝酒，家族病，慢性病....
（！＠＃＄＠＆＊.......）
護士：ok 請到那房間去，換上醫院內的病人服，把全身衣物都放這袋子，我們要開始打點滴給你補充水份.....

事情到了這，我已經 15 個小時沒喝水了，痛的半死加上之前感冒所剩的超虛體質，很意外的我的體重沒有減輕多少。可是溫哥華醫療體係真正厲害之處還沒有見識到呢！因為我進去躺在病床上，有了點滴，是比較不痛了，但是卻開始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的檢查再檢查....實習醫師先來問診，接著帶她的 mentor 一起進來觸診，然後跟我說不確定，要找他的 boss 問......

過不久他的 boss 也一起來了（不久不久，大概一小時....去死啦～），這個 boss 壓來壓去，告訴我要跟他的 boss 再討論...（你們有幾個 boss 要問呀？）再過一小時另一個 boss 也來了，看了半天，告訴我說因我的症狀和多數人不同，所以要去照 CT scan，不過照那個要排隊，所以要再幾個小時......

對，我們溫哥華最大的大醫院，做事都是用小時為單位在算的......

等我排完 CT scan ，再回到「等待室」已經是晚上七點了。我在急診室掛點滴掛了六個小時，等一堆檢查和排隊....換成台灣我已經開完刀在病床上睡了！等著等著，不知道又過了多久，我肚子開始慢慢痛起來....之前當然一直都會痛，但被打了些止痛藥就比較能忍了，可是現在痛就很奇怪了......看著門外的護士走來走去，都懶得進來看我狀況，我心中有了個想法...

根據我和 Jimmy 在公司吃了很多悶虧之後，所學到的教訓就是「在外國人的社會，愛哭才有糖吃。悶聲做事的永遠不會有人管你死活」....還有就是各大公司企業都會有的通病，尤其是企業層級分段太複雜時更明顯「客戶有要求，一概往上通報，不要去點頭。這種決策性的問題，快點丟上去讓上面的人去煩惱，我要趕我的業績。反正層級那麼多，上面不犯錯我升不上去！」.....

盤算完畢，我開始用兩倍的音量鬼叫...「啊～～啊～～～啊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」

果然沒多久，就有護士跑進來，一看狀況不妙，馬上跑出去.......拿了一支高濃度的嗎啡跑進來！
「乖！我給你打點嗎啡止痛，給我三秒～兩秒～一秒～」
shit.... 靜脈注射的嗎啡效力果然超快，我感覺後腦急速後沉，整個頭暈的像浸在伏特加裡一樣，可是我的肚子還是在痛呀！！怎麼不像好萊鄔電影裡的那樣打了會 high 呀？？

不過我的叫聲就變成了「嗚........ 嗚...............」，這下可變成有氣無力了...... 護士看我沒再製造噪音了，就出去了....哇咧！我的精僻分析理論就這樣被你們打發了！！！


===== 嗎啡時間 ===== 嗎啡時間 ===== 嗎啡時間 =====

看到一大堆天花板....

＝＝＝＝ 有人來了 ＝＝＝＝ 有人來了 ＝＝＝＝ 有人來了 =====

最終 boss 出現了！！
「你好，我們決定要送你上去開刀，請在此簽個字.... 然後要登記你所有的病歷等.....」
此時我撇見一旁的時鐘 9:30 pm..... 好樣的，我足足忍痛忍了24小時...... 不過24小時前我還在家吐牛肉麵，現在在這簽手術同意書，啊到底是怎樣？

護士開始問我：「你身上有什麼假牙，首飾嗎？這些必須拿掉。你有磕藥嗎？有喝久嗎？有沒有做過整容手術？......請問.....那隻手是你的嗎？」
「啥！？哪隻？」
「就你的右手。」
「呃？當然是呀......不然是誰的？」
「不是義肢是嗎？」
「.....（啊妳之前抽血是抽假的喔？）」

「請問左手也是真的嗎？」
「.....（啊不然妳在吊點滴給什麼東西？）...」

「那腳...」
「都是真的.....（第五肢也是真的，只是妳現在叫不醒他）.....」

「ok....這些是基本程序我們非做不可的，請理解～」
「.......（啼笑皆非）.....」


===== 進了手術房 =====

原本說是要打三個洞，用機器進去切掉抽出來就可以了。結果他們發現闌尾已經腫的很大，甚至有一點流東西出來，於是我肚子上就被劃了一刀約 4cm ...... 沒時間用內視攝影機等等了，割開！切掉！縫好！推走！

下場就是我的復原要久很多，當然失血也多很多......

我被推進了看護病房身上的被子把我疊的像 Lasagna 一樣，全身直直的無法動，一直到天亮.....


============= 中場休息 =================


============= 復原篇 ===============

凌晨，我叫了護士來，問說我怎麼小便。事實上我感覺不到尿意，但是自己戳一戳膀胱的位置就知道，他已經漲大到不行了....護士拿了個尿壺給我.....我想大概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.....就把小弟弟放在壺口......

「......」
「...........」
「shit.........小弟弟也麻醉了！糟糕！！怎麼辦！！！！」
「用腹肌硬把尿擠出去！對！！.......呃.....對........這個，肚子被劃一刀，最好還有肌力啦.....」
「...........」
「......」
最後真的是這樣擠出去.....只是尿一點尿要30分鐘......從此以後.....尿尿真是我最害怕的事情。痛到你無法叫，但是不尿又不行..


早上，太口渴了，我只好跟護士要了一杯水喝....護士幫我拿了一個大量杯回來.... 因為我沒有眼鏡所以看不清楚，不過我看到她拿著一個超大杯的「冰糖燕窩」走進來..... 阿鳥為～老外也喝這東西喔？我都不知道咧！
等我拿起杯子....「咦？這燕窩怪怪的....怎麼.....」開玩笑，這哪是冰糖燕窩呀？根本是一大杯水上面浮了厚厚一層冰，水和冰1:1呀！！
「呃....這是冰嗎？能不能給我溫水？」
「什麼？你不喝冰的喔？」
「啊妳是在講啥狗屎肖為，林北才剛開完刀妳拿這給我，是要我死喔？妳阿母咧！」



.....當然後面那句我沒講出來....

冰糖燕窩後來也沒離開我床頭，就一直在那映景。我想護士八成在不爽，遇到個難纏病人。

「上早餐！」
「謝謝....」
兩杯水，兩杯蘋果汁，一杯溫水.......嗯，這種早餐比較像剛開刀的人吃的東西..........呸！這溫水怎麼有咖啡味？oh shit他們一定是用煮咖啡用的機器來主熱水，你們好樣的，稅金拿那麼多去買台煮水機不行喔？這麼難喝的水也叫水嗎？.....咦，餐盤中還有一個不明物體.....拿起一看....「my god～ 是茶包！」

有沒有搞錯啊？開完刀喝茶咧？這種東西是空肚子能喝的嗎？更別說我的胃說不定根本還是痲醉中，沒醒過~~~還好老子平時心存謹慎，不然真給你丟進去喝茶....

喝完早餐，我又繼續昏睡，過不多時午餐就到了（事實上兩餐也不過3小時之差）.....

兩杯柳橙汁，兩杯2%牛奶，一杯溫水.....
OMG，乳製品和果酸一起要我喝，廚房是當病人都是鐵人喔？林北之前才大病10天、肚痛24小時，體力都用光了，還好腦子沒燒掉。至於那杯溫水則是一樣味道，這到是不去計較了。

下午三點，護士跑過來說：「Lawrence，我們要起來運動囉！有沒有很興奮呀！可以起來動囉！」
「 ....癡呆三秒.....（林啊母咧，沒看我肚子上被割一刀，妳是病歷表讀錯了是不是？還是抽大麻打嗎啡？我這樣怎麼動？15小時前我才在6樓不醒人事，被人在肚子上捅一刀咧！）....」
「不過你要先起來......」
「.......（廢話，啊最好我能翻身啦~）」
「我幫你準備好臉盆和大小毛巾，把點滴的這根棍子推著一起走，就可以去廁所把身體擦乾淨了！！」
「..................大癡呆中................（妳說還要自己去洗澡？）.....」

我拿她沒辦法，用我的黃金右手抓著床架，硬是用一隻手把身體直起來。整個床假被我搖的嘎嘎響...
「oh man, Lawrence.... 你以前是運動員嗎？」
「...........（啊不然別人都怎麼起床？偶就是沒有家屬來扶啦）」

我走近了廁所（沒錯，真的是推著自己的點滴架走進去的），看著那個臉盆......左手正插著點滴，只能靠右手擰毛巾and everything else了......shit 我到這裡已經有點佩服我自己竟然能支撐到現在.....只是我走出廁所後，護士就來跟我說：「來吧～到走廊來散散步，要運動才會好！！」
「.......（我不想跟妳講話.....）」
「對了，我晚餐幫你準備了好東西喔！是冰淇淋喔！你一定會很喜歡的！！」
「.......（如果我有力氣的話我一定會當場把她踹翻，拿點滴架從她屁眼戳進去，然後把她肚子捅一刀，把冰淇淋灌進去.....）......」




我在瘋人院裡走了一個小時....沒錯，我真的就推著自己的點滴架在走廊走了一個小時....西方社會的養生觀念，真的是讓我瞠目結舌....在東方人眼中，就像瘋子才會做的事一樣.....


六點後護士就下班了，我看著那盒冰淇淋和一旁的果凍發呆.....

當晚，我終於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。想到這幾晚來的惡夢......開刀中，之前一天在床上滾.....更之前感冒時鼻涕流不停一晚就用掉一捲衛生紙......睡吧.....

忽然發現我在流鼻水，而喉嚨則因為之前開刀插管所以超級不舒服的，如果呼吸稍大就會想咳嗽（肚子開刀還咳嗽，想死喔？），但是我鼻腔裡的鼻涕我又沒有足夠的肺活量擤出....前後盤算皆無解，我只好硬著頭皮下床，走去外面找護士。

「對不起，妳們有什麼抽痰的機器嗎？我需要抽喉嚨和鼻腔的痰，不然我沒辦法呼吸....」
「oh my god.... 你還好嗎？快給我量量你血內的含氧量......」
「呃....我是說我沒辦法好好呼吸。喉嚨裡的痰我咳不出來.....」
「oh my god..... 你須要學習深呼吸的技巧，才能有力量把痰咳出來....」
「....（妳是白癡嗎？）.....我可以深呼吸....只是我需要咳痰....妳聽，這痰的聲音.....」
我盡力在不引發咳嗽的情況下輕輕催動喉嚨裡的痰，這個技巧是高難度的，別人不要亂學，不然真會咳起來。
「....聽到了吧？我要咳出這麼多的痰是需要很大的力氣的，我的肚子有傷口我沒辦法用力....」
這時旁邊走來另一個護士.......
「你可以用一點力沒關係，不會破的」
「........（啊妳也是林老母咧，痛又不是妳，當然是用一點力沒關係，妳知道有多痛嗎？）.....真的很痛....我....」
「枕頭！」
「啥？」
「枕頭呀！你不知道嗎？要抱著枕頭！」
「....啥！？....（妳們是沒看過兩個護士被剛開刀完的病人先姦後殺是不是）.......」

中西方文化..........唉，我認命。我回床上自己想辦法。




在兩個呼吸道都不能全力使用的狀況下，這個晚上也變的很悲情了....

我的眼前不斷的出現奇怪的幻覺....

影像、濾鏡特效、鏡面反轉、duplicate、symmetry geometry、圓....

圓～

很大的圓～

黃綠色的圓～～

Pinky！

（驚醒！）怎麼會圖然看到 Pinky 的臉！呃....我的喉嚨.......裡面塞了不知何時從鼻腔裡留下來的整個鼻腔的鼻涕，我急忙狂抽衛生紙把喉中物吐掉.....天啊，怎麼會這麼大一沱巨大球體的鼻涕....呃？我的鼻子通了！

通了！！！！！！

耶～ 我的美好晚上又回來了～～

事後回想，我的身體不知怎樣把鼻腔都清出來了，但是身體其他部份還是睡著的，不知到怎麼樣把這些分泌物都排出去時，鼻腔跑去找大腦....「喂！我幫你把鼻子打通了，快把那東西都吐掉，不要吞下去，會噎死！」
大腦：「.....（昏昏沉沉中）.....」
鼻腔：「喂！！！」
大腦：「....（正在看一堆幻影）.....」
鼻腔：「.........男人是視覺動物，用講的沒用。我們試試用影像！打個那沱鼻涕的影像上去！」
大腦：「....................」
鼻腔：「shit.....打更明顯一點，把顏色也打上去！！」
大腦：「....................」
鼻腔：「在不快點醒來就來不及了，快外去找大腦所認識的影像，從舊圖庫裡面翻！！」
大腦：「....................」
鼻腔小兵：「報告！我們找到了這個！」
鼻腔：「什麼東西？這是一個人臉！不是一沱痰！再找～」
鼻腔小兵：「可是.....這是大腦認定最圓的東西.....」
鼻腔：「啥？那.....把影像打上去就是了，試試看！」


（bingo~~~大腦接收了！！ 鼻腔內皆大歡樂中）

（感謝妳～ Pinky ～ 我請妳吃飯！！）



＝＝＝＝＝＝＝ 第二天 ＝＝＝＝＝＝＝＝

早餐來了，老外煮的白粥....... 買尬，這東西真的是難吃極了！還是那杯有咖啡味的溫水比較正常。咦？怎麼今天的咖啡味特別重？是沒洗壺子喔？八格耶魯咧.....咦？餐盤中沒有茶包，有奶精！？狗屎！！這杯是真的黑咖啡呀～～～你阿母咧～～空肚子能喝黑咖啡喔？

第二天的故事，事實上已經沒什麼值得我再大驚小怪的了.... 除了....

「Lawrence！恭喜你！你下午就可以出院了！」
「啥！！？？我還靠點滴、吃止痛藥在過日子咧！」
「對，可是你已經24小時沒有發燒，白血球指數正常，所以照規定你要出院了！」
「.............（狗屎林阿母咧，給我每天打兩包抗生素，每十二小時吃一次抗生素，每四小時吃止痛藥，哪個人還會發燒啊！原來是規矩訂這樣，所以你們在遊走規矩邊緣喔.....）」
「請你連絡一下誰來接你，我們馬上會辦好出院手續，很快的！」


下午 4 點，老弟接我離開醫院。離開刀不到兩天.....


中西文化交流，我這次親身體驗了......